OOC警告!!!
你好,这里是幼儿园文笔上线OTZ
度清景其实是一直有点怕黑的,从她那隔着次元的前世开始,她就有些怕黑,不过这件事除了一起长大的小青梅和父母外,基本没什么人知道。
说起来,她怕黑这个事情还是她那个小青梅的锅,度清景前世小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要不是身边有个打小就早熟还懂得照顾(管教)熊孩子的小青梅,她怕是能直接把天捅破搞个窟窿出来,让女娲直接后悔摔了这么个泥点子出来。
后来,她小青梅为了压她的性子就开始各个地方搜集鬼故事。
搜集来干什么呢?
给度清景讲鬼故事:)
不光讲,她还专门去找了很多恐怖电影给度清景看。
每一次讲完故事或者看完电影后,小青梅就会吓她:你要是再这无法无天地闹,小心僵尸姐姐来抓你去写作业。
这句话,给尚且年幼还特别不喜欢写作业的度清景留下了面积广阔的心理阴影。
可怜了度清景长到十多岁还会害怕半夜里晃动的窗帘和窗外随风而动的树丫子,一到夜里,没点儿光她睡不着。
后来可能是小青梅良心发现,在她初三毕业那年的暑假送了她一盏小夜灯。
但是,那时的度清景很明显是用不着了。
因为,她高中选择了住校。
人生第一次尝试住校的度清景被高中时期繁忙疲惫的学习生活整得人差点不能自理,自然也就顾不上什么怕不怕黑的问题了。
之后的人生里,从高中到大学,再到大学毕业,她就像是已经完全忘却了自己曾经是怕黑这件事情。
可是,也只是“像是”,而不是真的忘了。
偶尔午夜梦回,猛地醒来睁眼,面对只有一个人的房间,她还是害怕的。
她曾经一度分不清自己究竟害怕的是什么,是小青梅所述的故事里无声无息的、未知的黑暗?还是害怕现实中树影摇曳,风声唏嘘的夜晚?
到了现在,她都还分不清。
度清景感觉自己似乎是躺在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一股腐朽的味道隔着粗糙的布料盘在她的身边,她努力地把自己小小的身体蜷缩起来,潮湿阴冷的空气抚摸上她的脸颊,她猛地一颤,被激地把小脸埋在弯曲的双膝间,短短的一双小手臂死死地抱住小腿。
什么都没有,这世界上没有鬼的,她努力地给自己下着心理暗示。
黑暗中似有什么东西,汹涌着,澎湃着,如海潮般朝她扑来,又如泉水般包裹住她,却没有泉水般清爽的感觉,她只觉得冰冷。
恐惧,像是长长的水草,捆绑着她,困住了她,想将她拖入暗流。
“师尊,师叔,萝萝……”
你们在哪儿呀?
无助的小姑娘呼唤着她认为可以依靠的人。
连她前世的小青梅都没有放过。
她甚至都忘了,她的小青梅可没有穿越。
倏然,有一缕光劈入黑暗,光线中无数尘埃跳跃舞动。
脚步声响起,沙沙的,窸窸窣窣,接着,床边亮出一豆橙红色的烛火。
度清景闻声抬头,看向烛火,光源处,一双空寂冰冷的眼看着她。
她颤抖着双唇,呼唤道,“爹亲……”
眼中映着一小点烛光的男人将手中的烛台放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
这一摸,他沉默了片刻,小孩子的脸蛋又软又嫩,却带着些湿意和奇怪的烫意。
这孩子在发热,傅华灯意识到这一点。
可他却没有一点身为人父的着急担忧,只是借助着昏黄的烛光看着他的女儿,烛影摇曳间,她的眉眼间更有她母亲的韵味了。
傅华灯的内心顿时有些满意的感觉。
度清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床边瘦削的男人,声如细丝,“你、到底、想做什么?”
父亲的手掌宽大、粗糙、冰凉,女儿的脸蛋娇小、细嫩、温烫。
冰冷的手掌抚慰着滚烫的额头。
静默中,不知是谁幽幽一叹,惊扰了父女两人无声的对视。
“乖宝宝,你还记得你娘亲吗?”一提到心爱的妻子,傅华灯的嗓音里就像是浸着蜜糖,又甜又温柔。
“娘亲?”
“对啊,你娘亲啊,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度清景微顿,顺着心意答道:“我也、很爱、娘亲。”
“那我带你去看看她吧?”
度清景一惊:?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那双原本空洞死寂的眼睛乍起锐利的光。
傅华灯把自己的额头贴上女儿的,“那爹亲带你去看看娘亲,好不好?”
他的语调中带着莫名的疯狂与兴奋,听得度清景内心一紧。
她隐隐有种感觉,她已身在暗流中。
“啪——”
崇贤的小脸上现出通红的五个指印。
“长姐!”
檐前负笈把外甥往身后一塞,想要挡在面前暴怒的姐姐。
护崽的母狮却不会在意这点小阻挠,”裕铂,你让开!“
“长姐!”檐前负笈寸步不退,一边左挡右挡护着外甥,一边试图用言语让暴怒的泰玥皇锦冷静下来,“当务之急不是处罚崇贤啊!现在影儿失踪,士心刚出生,子若学姐又……”
说着,檐前负笈一顿,他不忍再说下去,这一桩桩,这一件件,都足以让人心碎。
可这样的心碎会造就更为坚强的人,檐前负笈没能让自己的姐姐冷静下来,泰玥皇锦就自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学宗还需要她,年不满三岁的小女儿还需要她。
是的,女儿。
她把自己的小弟子当做女儿。
她曾经想过在儿子出生之后再生一个可爱的比较像她的女儿,可惜上天不作美,事不遂人愿,她的丈夫死于非命,留她与腹中孩子孤儿寡母,义兄去世后,学宗处境更是艰难,她临危受命,以女子之身撑起一宗。
这其中艰辛苦楚,她都是咬着牙和血吞下。
直到看到那个与自己一样有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的孩子,她第一次见到她时,并没有像其他人包括她的亲生儿子那样害怕,她只是朝着她笑,笑得又可爱又傻气。
笑得她心里发软。
笑得她曾暗想,天非无情,予我一女。
可现在,小女儿被儿子带出去,却莫名失踪。
儿子与女儿,手心手背的肉。
泰玥皇锦深呼吸着,一看就是在调整心情。
檐前负笈见状,趁机道:“长姐,现在怎么办?”
几个呼吸的时间,泰玥皇锦平复完心情后,冷静与理智使她瞬间明了了是谁带走了她的影儿。
护崽的学宗宗主开始发号施令。
“裕铂。”
“在。”檐前负笈应声。
“将处理内务的弟子分出三分之一,你带着他们去碧府帮忙。“
“是。”
“再重新选一下崇贤现在的教习先生。”
“是。”
“另外,鸣觞快回来了,一会儿让他带人出去找傅华灯。”
檐前负笈听到这里就是一愣,傅华灯?“宗主,傅……他不是失踪已久了吗?”
泰玥皇锦一双美丽的蓝眼锋利冷冽,“自然是有人帮他隐藏了踪迹。“
“那是……”檐前负笈迅速反应过来,有这个实力和脑子帮助傅华灯的应该就只有……
他看向自己的姐姐,美丽的宗主姐姐面上犹留着方才暴怒过的痕迹。
眼角眉梢,具是被气得浓艳的红。
泰玥皇锦微微抬起下巴,显得有些趾高气昂,“那个人那里,我亲自去问。”
檐前负笈内心一叹,转身离去。
果然是你啊。
逍遥游。
“阿嚏——”
度清景猛地一个喷嚏打出来,差点喷在傅华灯脸上。
傅华灯抱着她,却不觉得有什么恶心肮脏的,反而像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一般拿出一块绣着藤萝的手帕捂上女儿的鼻尖,动作轻柔地替度清景擦着红彤彤的小脸。
度清景已经发觉自己可能在发烧这件事情了。
她的头胀得有点难受,晕晕沉沉的,还老是觉得有几分莫名的冷意。
这小爹亲也太不靠谱了吧,她在内心哀叹道。
沉浸在父女天伦之乐的傅华灯可听不到她的哀叹,他一路抱着年龄尚小的女儿,走出光线晦暗的暗室,穿过一片叶声簌簌的青翠竹林,竹林间似乎还有风铃叮铃作响,度清景无声地趴在傅华灯怀中,心里暗暗地记着路上的风景和特殊的标志。
傅华灯行至一间房门紧闭的房屋前停住了。
不过短短的一路,度清景却有种从黑暗奔赴光明的感觉。
傅华灯一言不发地打开房门,一股松香和颜料的味道扑面而来。
度清景差点又一个喷嚏打出来,但是这一次傅华灯没有管她,只是抱着她走到了屋内。
度清景小幅度地抬起头环顾四周,看清了屋内的摆设与细节。
原来,这是间画室。
可是这些画……
执剑起舞的,提笔落墨的,弹拨琴弦的,轻叩门扉的,是同一人。
春日莳花的,夏日垂钓的,秋日赏月的,冬日烹茶的,也是同一人。
那画上画的无一例外,都是同一张脸。
人物栩栩,一笔一划,具留情念,连那画中风飞的柳丝,池塘里摆尾的红鲤、月下浮幽的桂花,远山上静默的雪线都刻满入了骨的相思。
日日接夜夜,心心复念念。
这般缠绵悱恻。
这般缱绻情深。
这般.....痛彻心扉。
每一笔细腻的情思都仿佛是在告知后来人,原来.....
念念不忘,即使有了回响,也不一定会是完满的结局。
这就是相思吗?
度清景的内心被这一屋的美人画震撼到了。
宽大而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娘亲。”
度清景下意识地重复,“娘亲?”
“对,”傅华灯满目柔情地看着妻子的画像,“她是不是很美?”
小娘亲当然是美丽的。
画像上的女子眉目婉丽熟悉,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
度清景懵懂地点了点头。
傅华灯接着开口,“乖宝宝,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她是最爱你的人,不会有人比她更爱你了。“
包括你吗?
度清景差点脱口而出这句问语,但是话到嘴边,她却生生咽了下去。
不用问了,答案是早就定好的,这小爹亲确实不如小娘亲爱她。
试问,哪有爹亲为了带女儿看老婆的画像就不管女儿还在发烧这件事情的呢?
确认过眼神,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所以,这坑爹到底是想干嘛啊?
度清景的头更痛了。
就在她无奈地感受着头痛,甚至有种自己快要烧傻了的感觉的时候,傅华灯还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般絮絮叨叨着,洗脑一般疯狂地给度清景灌输着她娘亲有多疼她有多爱她之类的话。
度清景听得死鱼眼再战江湖。
说着,说着,傅华灯话音一转,“对了,宝宝,你快三岁了吧?”
他想干嘛?
度清景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强忍着难受,逼着自己打起精神认真听。
她有种感觉,这坑爹把她绑来的目的和他问出的问题一定有关系。
傅华灯继续喃喃自语,看样子,他是根本没想过得到度清景的回答。
不过也对,不会有人会想到一个三岁不到的幼儿是能准确回答什么问题的。
“是时候启蒙了啊。”末了,傅华灯这么来了一句。
他抱着度清景走到书柜前,从群书中掏出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度清景本以为会是什么《三字经》、《弟子规》一类的启蒙读物。
结果定睛一看,《阴阳学宗弟子名录》
度清景眼前一黑。